“我要换护工。”乔清蕙声音嘶哑。
苏念宁像是没听见，自顾自地拿出针剂：“现在我给你打消炎针。”
第一针扎下去，没找到血管；
第二针偏了，手背立刻鼓起一个小包；
第三针更是直接扎出了血。
“你不会扎就让别人来。”乔清蕙疼得声音发抖。
听到这话，苏念宁立马红了眼眶，倔强道：“你什么意思？要不是我奶奶病重，你以为我愿意来？”
她说着又要来抓乔清蕙的手，这次针头狠狠划破了皮肤，鲜血顺着白皙的手腕流下来。
乔清蕙疼得再也受不住，猛地推开她：“够了！别碰我！”
苏念宁踉跄着后退，撞翻了药盘，玻璃瓶碎了一地。
就在此时，房门被猛地推开，陆屿深大步走了进来。
“怎么回事？”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，最后定格在跌坐在地的苏念宁身上，脸色骤变。
“既然你们不欢迎我，那我走！”苏念宁红着眼睛爬起来就要往外冲。
陆屿深一把拉住她：“谁说的！”
苏念宁挣扎着甩开他的手：“你的妻子！我好心给她扎针，她还推我！我只是不熟练而已，这不是你们一开始就知道的吗？”
陆屿深立马看向乔清蕙红肿的手背，他的眼神里分明闪过一丝心疼，却在转向苏念宁时变成了妥协。
“你要怎样才肯留下？”他低声下气地问。
苏念宁扬起下巴：“我最讨厌你们这种有钱人高高在上的样子，我要她给我道歉。”
“蕙蕙，”陆屿深转向乔清蕙，语气不容置疑，“道歉。”
乔清蕙难以置信地看着他：“她把我扎成这样，还要我道歉？”
陆屿深眼神一暗，“如果你不愿意，想想你父母的公司。”
乔清蕙浑身发冷：“你为了她……威胁我？！”
“蕙蕙，不过是个道歉而已，”陆屿深不耐烦地皱眉，“又不会少块肉，难道你真要眼睁睁看着你父母的公司破产吗。”
那一刻，乔清蕙犹如万箭穿心。
她死死咬住下唇，直到尝到血腥味。
眼看陆屿深神色越来越冷，意识到他是来真的后，她不得艰难地从床上爬起来，忍着屈辱，对着苏念宁深深鞠躬：“对不起。”
苏念宁皱着眉道：“你们有钱人道歉都这么小声的吗？”
乔清蕙指甲深深掐进掌心，再次弯腰，提高音量：“对不起！这下你满意了吗？”
见苏念宁勉勉强强地点了头后，陆屿深这才缓和了脸色，小心翼翼地哄着她去上药。
房门关上的瞬间，乔清蕙再也支撑不住，瘫坐在地上，无声地流泪。
她从枕头下摸出一封泛黄的情书，颤抖着点燃。
火苗吞噬第九十六封情书纸页的时候，她想起十六岁的陆屿深写这封信时的样子。
大学校园的樱花树下，少年红着耳朵把信塞给她，说：“蕙蕙，和我在一起好不好，我会一辈子对你好。”